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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问题是两人还会有共同的未来吗?

对吴昱辉刚才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冷酷,但在突然获知女友和老板乱搞后,有那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那,都是自己的错吗?孔媛对此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了一条对她来说最为合适的路,但这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这不是最正确的路。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从这个角度,孔媛对沈惜很有好感,毕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给了朋友安全感和底气,能让她那么天真地活着。所以,在得知两人分手后,孔媛觉得特别可惜。

可在她的生命里,没有沈惜。她只拥有吴昱辉。她并不因此嫌弃男友,可现实的压力却逼得她低头。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只能接受不得已,甚至习惯不得已,却不能喜欢上这种不得已。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在公司里,她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上床。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中,她有过高潮。但从没觉得这些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当然,不陪男人上床,不做这份工作,她也不会饿死,她肯定也能找到别的干净、纯洁的活儿。她还年轻,又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非得通过出卖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在中宁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孔媛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和一个最近几个月毫无收入,在可预见的短期未来里恐怕也赚不到一毛钱的男朋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江西老家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那些积蓄,都要留给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兵。孔媛不仅不能从父母那得到什么,相反还要定期寄钱回家。她知道,寄回去的那些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肯定全部转手给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计划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江西山区县城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有多苦,但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奋斗。

爸爸曾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在老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生孩子。一个没任何突出条件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的弟弟,在本省省会南昌打拼起来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去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抱怨要给家里寄钱,但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老家。无论是县城,还是南昌市,她都不想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中宁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在全国也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坚持下去,她就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二十五岁,未来有无数可能,现在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什么时候再拼呢?

可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

在她坐在床上发呆时,吴昱辉在客厅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和神态。

他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凑到嘴边吸上一口。

女友和老板上了床,这件事吴昱辉早有预感,但毕竟曾经只是怀疑。一旦确认,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来充满热情,对他满怀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即便像吴昱辉这样自认不会如何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她是很好的人生伴侣。

可她怎么能和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色情论坛的次数更多。那些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绿妻、虐心,好像恨不得把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换来自己的绝顶高潮。他看这些小说时,也有点兴奋,甚至偶尔还幻想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心理都算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这种事成了现实,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略微排遣了些。孔媛刚才在床上对自己的卖力逢迎,一度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回到客厅还不到十分钟,那股闷气再次积满胸腔。他回想起与孔媛间的点点滴滴,刚浮起一丝柔情,随即立刻化为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呢?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

孔媛刚才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时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时也这样?

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她会变得更加淫贱?!

吴昱辉又变得怒气冲冲,坐立不安。一股热血突然涌起,不由得捏紧拳头,想找个地方狠狠砸上一拳,又想找件东西砸到地上,稍加排遣胸中的怨愤。他把目光转向卧室门,黑着脸闷了会,再次起身走了进去。

孔媛还蜷在床上,基本还是吴昱辉离开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腿交叠着,赤裸的臀部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男友推门进来,她仰起身,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周身隐隐显得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沉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衣柜,找出两副手铐——这本是网购用来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上床,跪压到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到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他突然又有了欲望,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并没有加以任何反抗。

看着两手被铐的孔媛不自觉地蠕动着坚实的长腿,吴昱辉愣了会,又翻出两条她冬天穿的厚丝袜,向下扯她的身体,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极限,而脚踝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就用丝袜将她的两条腿分绑在铁架两端。

一番折腾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制的,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留下任何收缩空间,她只觉得手脚都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剧痛不止。

吴昱辉始终不发一言,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一次对碰,孔媛心里浮升起不妙的预感。

“昱辉,你要干嘛?”

吴昱辉还是不理她,在房间里阴沉地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些围巾、丝袜,又都乱七八糟地塞回去。

他在找什么?孔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重。

吴昱辉突然停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不明所以的孔媛脑子里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心头的恐惧就多一分。

过了十几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满水的脸盆回来,放到床尾不远处紧挨墙边的桌上。孔媛叫他的名字,问他要做什么,求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骂自己都好。但他始终沉默不语,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他回得很快,手里拎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将毛巾浸入面盆,等它浸饱了水,取出拧到半干,又回到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中的毛巾,唯恐他会把它捂到自己脸上。

难道他要杀了我吗?

孔媛拼命挣扎起来,浑身乱颤,铁床甚至都被她挣得有了少许移位,床脚和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重重吐出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唰”一声挥下去,正抽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啪”声,乳房上迅速浮起一片暗红。孔媛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抽打,更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会那样疼,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吴昱辉狠狠地又挥下第二记,这次轮到另一侧乳房被抽,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因为窗户紧闭,只怕整栋楼都能把她的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水雾蒙住双眼,孔媛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剧烈的疼痛使她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惨叫。很快胸前变得红彤彤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变浓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许多。

抽打了二十几下,吴昱辉也有点腻了,走回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换了个部位,一下抽在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出声来,声音尖得几乎要冲破屋顶。牢牢绑定的身躯整个顶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极力回缩双腿,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箍住,只能徒劳地颤抖。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一口气,听着孔媛凄厉的叫声,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毫不留手地继续抽打她的下身。

“贱货!叫你骚屄发痒!?叫你找男人操你!让你痒!让你贱!抽烂你的贱屄就不痒了!烂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每喷出一个字,恨意就稍减一些。被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六七下,孔媛的嗓子简直就要叫哑了,趁着他歇手喘息的瞬间,她哀求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真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既然忍不住痒,我就让你疼!等你的屄烂了,看看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你!”

孔媛有气无力地说:“求你别打了……我疼得受不了,邻居们都会听到我叫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就操我吧,怎么操都行,就是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快二十年的房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分白天黑夜,常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不同的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孔媛之前的惨叫声肯定传到了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全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你个烂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喘着粗气,打得累了,稍歇一会,嘴上还不愿放过孔媛,每骂一句“烂货”,他就痛快一些。

“被邻居听到总是不好,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啊……”孔媛努力劝吴昱辉停手,她真是被打怕了。湿毛巾抽人太疼,何况他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好像被说动了,觉得任她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太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胸部、下身火辣辣的,整个感官世界就剩下一个“疼”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泪流不止。

吴昱辉再进来时,孔媛不由自主缩了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似乎又攥着什么,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她看不清。他来到床头,捏住脸颊,逼她张开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一把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气味的腥臭直冲鼻腔。

原来是吴昱辉把今天穿过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就不会被人听到了!”话没说完,毛巾就再次重重地落在孔媛阴部上。孔媛痛极,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从鼻腔里挤出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一直到连大腿根都被抽红。或许是怕打得太狠,真把阴部抽烂,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目标转移回胸部。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腹部以上整个上半身都显得殷红一片,他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

孔媛不断扭动身体,从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嘴里拿掉。

可吴昱辉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突然发现经过刚才这阵发泄,不仅胸中闷气得以释放,还呼唤出蓬勃的欲望,肉棒又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受过蹂躏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粗暴地被扒开,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好几下,指尖感觉到了几丝润滑。吴昱辉哼了一声:“烂货又他妈发骚!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被男人操?那我就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把龟头顶到肉唇之间,一点点塞进去。

孔媛被铐着的手死命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抽搐,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跳,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击着,肆意享受着紧凑温软的阴道,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女友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爽不爽。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却感觉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肉穴的肿痛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清晰地感受着肉棒碾压着穴中的嫩肉,在自己体内一次次抽插出入,能分辨出每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上微细血管的弹动。

她能感觉到一切,却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疼痛感渐渐在消退,当然,还是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在她身上。他终于又射了一发。

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没有放开她,他也懒得继续抽打,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再战之力,所以他找出此前网购的用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烂货这么喜欢被男人操,今天晚上就不停操你,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弄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折腾。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臭袜子,又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早都没了气力,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顾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四肢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这还是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四肢,缩成一团。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用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言,说自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

第十一章房东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

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事更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更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

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

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更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

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

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

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

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

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

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

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下端,90%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似乎,好像,也许是在……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更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

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那样一个东西……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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