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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杀人放火夜
福寿烟馆是十六铺码头一家有名的大烟馆，刘大力王五子一干人在小青皮的带路下，找到这里。王五子二话不说，一脚踹开烟馆大门，吼出两个字：“抢钱。”
烟馆里也是养打手的，这些打手跟街上收保护费的青皮不一样，一般都是身大力不亏的打架好手。毕竟烟馆每天都进账大笔白花花的大洋。看场子的打手，见冲进一群凶神恶刹的人物，也是斗着胆子上前一抱拳，“几位兄弟，这里是青帮通字辈张啸林大哥的场子。不知几位兄弟是那条道上的。”
王五子掏出二十响狂笑道：“哈哈哈，青帮是什么东西，老子不认识，这里是张啸林的地盘老子就找对了，二猴子先收钱在给我点火！”
有一个打手想阻栏，刘大力抬手就是一枪爆头。这下烟鬼们傻了，跑堂的傻了，掌柜哆嗦着抱出一包大洋，还有些零碎的纸币，放到柜台上。
打手们也没有留财不留命的精神，最先反映过来，抱头往地上一蹲，这群爷惹不起啊。那有不先讲说讲说上来就要人命的。
二猴子把银子一划拉，扔给吴老猫，扒了几件烟鬼的衣服包起几盏煤油灯，在木桌上砸碎，然后潇洒的划了根火柴往引火物件上一扔。“朴”的一声，火苗窜到屋顶。刘大力见火烧了起来，才笑呵呵的带着一众人离开烟馆。走的时候留下话：“谁要是敢往外搬大烟，老子回头就把他点天灯。”
刘大力一伙人刚一离开，掌柜的拉过一个心腹伙计，“快去，跟虎哥报个信，就说刚才有伙人烧了烟馆，这会怕是要砸其它的产业去了，能躲就躲起来，这群人是真正的亡命徒。看来这个九爷真是惹不起的人物，记着一会趁乱跑。”掌柜说话的功夫，火已经着起来了，烟鬼，打手，伙计，拼命往外跑，而躲在一个胡同口瞄着烟馆的吴老猫，盯着逃出来的人，当去报信的伙计，刚一出头就被吴老猫给发现了。
大力哥，去报信肯定就是这小子，咱们跟上他。王五子还有几分不服气：“你个老犊子怎么看出这个人就是报信的。”
“我也学九爷治治你小的子各种不服，看看跑出来这些人，有什么不同。”吴老猫得意地问道。
“都一样，没那疙瘩不同?”
“这你个犊子就不知道了吧，有学问地，仔细看，这些人跑出来各奔的方向不同，但我猜有的跑回家，有得只是一心跑远，出了门都是直奔一个方向，但你看刚才那个小子，跑出来后，明显辨别一下方向才跑，在看他穿的衣服与一般的伙计也不一样，他不是报信的还有谁是。”
吴老猫正得意着，脑袋就挨了一巴掌，打他的叫孙三炮，枪打的贼准，是个心黑手狠的主，手上有好几条日本人命。性格虽然比较大咧，但做事确是个细心的主。“你个贼眼猫瞎白话啥，给我跟紧点，别让点子跑喽！你和猴子在前面跟着，我们大伙跟着你俩。”
吴老猫捂着脑袋和猴子两人小心跟着那个伙计，不一会就跟到一家妓院，百花楼。
小伙计一进妓院就拉过一个管事，“我是福寿烟馆的，虎哥在不在，出事了。烟馆让人给放火了。”
“啊，快跟我去见虎哥。”管事拉着小伙计就往后院跑，张啸林今晚亲自带人去李长庚的猪鬃厂放的火，这会正犒劳带去的兄弟，在一块喝酒赌钱。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人撞开，“张啸林——”刘大力大吼一声，见坐在中间楞下神的那个人，刘大力就知道找到主了。一只手提着一个血人，正是小伙计和那个管事，“啪、啪”两声，两个人跟破布一样，砸向张啸林。紧接着，冲进十多人，二话不说，见人就开枪。
眨眼工夫，屋里血流成河，就只剩张啸林一个喘气的。还好他只是肩膀挨了一枪，等张啸林从屋里被拖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得不剩多少气了。
一众土匪出身的家伙，没有半点慈心，走的时候按照惯例地抢了给妓院的银子，连嫖客也没放过，顺手又放了把火后，才开开心心的离开杀场。
出了门王五子诈唬道：“要不是为了给九爷留个活口，这小子今晚就见阎王了。这什么青帮也太面了，一点火力也没有，还以为要拼杀一翻呢……！”
“王五子你别咧咧了，大力哥，我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很有来钱的路子啊，小青皮不是说这家伙还有赌场吗，是不是在抢他娘的一笔，这些天光九爷花钱养着咱们兄弟了，咱们是不是也孝心九爷一回。”说话的是黄太坏，这小子心眼太坏，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好主意却没有一个。以致于头上一根毛都不长。
几个胡子一听心就热了。刘大力说道:“黄太坏，二猴子，老巴子，你们三个找个地方，把这家伙看起来，剩下兄弟给我去，把这小子赌场给收喽。”
要说张啸林最来钱的买卖就是赌场，烟馆他也是刚敢插手的行业，妓院是张啸林的发迹之地，这些年坑蒙拐骗了不少良家妇女。这也是后来上海滩三大亨，名声最差的就数他，也就是他没得好死。王五子这帮人烧了张啸林的妓院，算是积了大德。
宝兴里的大生赌场是张啸林的产业，自从大亨黄楚在这里开设新世界游乐场后，大生赌场的生意红火的一塌糊涂，这也是张啸林能成为上海滩三大亨的财富基础。
王五子一行人闯进大亨赌场后，孙三炮冲着三盏红灯笼连开三枪，打灭了三盏灯。黄太坏抢着吼道：“所有人把兜里的钱都放在桌子上，抢钱的爷来了。”
赌场里的赌客一顿混乱，掏出身上的钱往桌子上一扔，蹲在桌子底下，两个赌光了老本的家伙，却是很高兴，“哥这些人什么来路，吃了豹子胆吗？怎么抢起赌场来了，这可是青帮虎哥的地盘。”
“嘿，就是，这回好，刚才赢咱们钱的孙子，现在跟咱们一样光溜溜啦。”
赌场不像妓院烟馆那样，平时闹事的少，输红眼闹事的大有人在，所以赌场里养的打手和妓院烟馆的打手也大有不同。如今在大生赌场里看场子的，就是张啸林收拢的一些溃军和土匪，都是手上有人命的家伙。见有人来抢赌场，都跑到二楼借着柱子掩护，掏出手枪与王五子这群人对射起来。顿时赌场里子弹横飞。黄太坏站在最前面，大意之下屁股上中了一枪，孙三炮手快，放到对方两人，楼上火力才稍弱下来。刘大力见这样打下去自己一方吃亏，扫呼道：“往上扔狠家伙。”说话间从腰里掏出枚手榴弹，见自己人都隐蔽好，借着孙三炮枪法的掩护，拉开引线等了两秒钟，才往楼上扔去。
“轰——”地一声，楼上在就没了枪声，孙三炮不放心，往楼上又扔了一枚。由于两边对射赌客死伤不少！
王五子等人在赌场里又搜刮一翻，在放了把火才愤愤的离开赌场，送黄太坏去医院取子弹。
这一夜上海滩青帮大佬们，彻夜难眠，都在查两件事情，第一，九爷是什么来路，难道他不怕因此若怒青帮吗？不怕青帮的报复吗？第二，杀人放火抓张啸林的那伙人在哪？张啸林是死是活？
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一个人——李长庚！
